达里卡

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

问花(一)

状元郎蔡徐坤X礼部司务 鸿胪寺 梨园梦蝶 周深

丞周破浪友情向,不喜勿入。

官职虚构,请勿考证。

没错,深深三重身份。

垃圾文笔,写作自娱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以你的容貌当点做探花,但以你之才,担得起三元的好名声。”蔡徐坤站在阶下,长身玉立,举止得体。他听着殿上传来的谈笑,容貌迤逦的眉眼低垂,像是万事万物与他无关。哪怕领旨时候,身边榜眼手微微发着抖,也不影响他的分神,他不合时宜的想到那天在梨园里听的一出戏,崔莺莺挥舞水袖遮住油彩勾勒的眼尾,似嗲似怨百灵清声:“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?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?久已后书儿、信儿,索与我凄凄惶惶的寄。”

      那时雾气盈余满石阶,雨水浸染青苔。

      手上温热的茶已经凉透。

 

      打马欲游长街,范丞丞喜滋滋的将一枝桃花插在蔡徐坤头上,顺势退后一步点点头,“嘿,坤儿,咱们两个探花郎。”吓得旁边宫侍赶紧摆手,恨不得上去捂住范丞丞那没把门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边上忽然一声轻笑,一个清脆的少年音打断紧张的气氛,蔡徐坤抬眼看过去,先入眼的是深蓝官袍,从九品司务白鹤补子之上,稚气未脱的一张脸,那人眉眼弯弯,抖抖衣袖伸出手行礼,“礼部司务周深,恭喜诸位”。

      怎未听说过这么年幼的进士?

       范丞丞已算天资过人,可和这少年比起来,一落眼反而年长些。而且这声音好生熟悉。蔡徐坤多看了那人两眼收回视线。一个从九品不值得多做关心。大概是为了晚上琼林宴而来。

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,周深前踏一步,示意仪鸾司讲解夜宴的流程,待众人退下时,榜眼看周深面善,悄声问,到时候若是失礼怎么办。大概是出身寒门,榜眼严肃板正,但举手投足间仍有不显眼的局促。“无事,到时候我在你们身边。”那个清脆的声音也压低着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范丞丞一听这话就来劲了,“嘿,小不点儿,你懂得还挺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叫我什么?”周深瞪圆了眼睛,一巴掌呼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同时响起的还有蔡徐坤的声音,也许是没料到状元郎会替他发声,周深保持着愣神的表情看向蔡徐坤,把后者看的很细微的勾了下唇。却见周深手还搭在范丞丞袖子上,范丞丞顺势一拉,揉了一把周深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若是入职后,还这般肆意,我绝对替你姐姐打断你的腿。”周深伸出一个手指摇晃了一下,范丞丞立刻老老实实收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面诸位进士没听到前面的讨论,周深小小的个子在三甲面前被掩的严严实实,他似乎有口气要叹出来,最后还是一扬手,示意诸位前去长安街。迈出宫门那一瞬间,蔡徐坤看着那人官帽下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,轻轻搓了一下手指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范丞丞脸上大大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落下,俊美无涛的状元郎,板正严肃的榜眼,清俊潇洒的探花郎,掷果盈车不过如此。范丞丞嗅着一方阁楼丢下来的绣帕,忽然扬手,摘下鬓发间的桃花轻轻一抛,沿街少女发出惊呼,半掩芙蓉面的圆扇都拿不住。范丞丞拍马追上前方的蔡徐坤,示意他也抛下耳畔的花,蔡徐坤被他吵得不耐,拈着花苞递给探花郎,被范丞丞高高抛起,又是惹得一阵春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连榜眼也被连带着起哄,范丞丞逼着对方抛出耳边的花,却被一个耳坠砸中,榜眼一抬头,对上阁楼上的笑靥,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。范丞丞哈哈大笑,觉得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,见到前方状元郎还是面无表情,他又蹬了下马腹,绕到前方。还没开口,蔡徐坤却出声询问,“你如何认识礼部司务?”还那般熟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你说周深啊,”范丞丞把玩着马背上的红绣球,漫不经心的说“我姐入宫前也是他联络来着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他不是从九品?”

      “那我哪知道,不过他这人挺有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  “嘿嘿,你多接触几次就知道了。”范丞丞憨憨一笑,忽然想到什么,“会元解元状元,你这是不打算做官?”

      “是不打算。”

      “奈何考试太简单。” 

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回府换了外袍,前三甲在殿外等仪鸾司领入宫,蔡徐坤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个子身影,明明小小一个人,不知为何如此抢眼。待他走近后,看那人拍着一个寒门学子的背,那人紧张的干呕,周深在一边小声的安抚,清脆的声音压低,软软绵绵仿佛一床薄絮在初春裹上身。蔡徐坤皱眉,这人怎么这般喜欢和人触碰?

     下一秒,周深抬头对上他的视线,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“状元郎来啦,大家一起进去吧。”众人的目光聚焦到蔡徐坤身上,他点点头,走在了最前面。余光看着那人落在后面陪着那学子,他嗤笑,这“身边”身的够远的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圣上虽不亲自参加“琼林宴”,礼部尚书却带着赏赐主持,众人谢过赠“诗”、“书”、“袍”、“笏”、“冰”,酒便过了五盏。大家饮完前五盏以后,进入到了宴会间歇时刻,这个时候也就是赐花了。“人赐宫花四朵,簪于幞头上,从人下吏皆得赐花。”

蔡徐坤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跟着花走来,直到走到他的面前,小声提醒道“你的花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”约莫是醉了,他弯腰侧头凑近那少年,将微醺的脸,迷离的桃花眼和被酒染艳的唇凑过去,少年忽的僵直,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。蔡徐坤染上恶趣味,又凑近一点递了过去,周深站住没动,“好吧。”他轻声说了句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替我摆正么?”状元郎呢喃。

       周深悄悄躲开了视线,耳朵尖却染上一抹红霞。

       范丞丞伸长脖子,从后面探过来,“你们干嘛呢?”仿佛暧昧的气氛被打破,蔡徐坤直起身,面无表情看周深伸手帮范丞丞扶正了簪花。

      望阙位立定,谢花再拜。司乐声起,觥筹交错。众人这才放松了心情,伴随着竹声涛涛、遥远鹿鸣,攀谈起府邸师承。那个小小身影仿佛无处不在,蔡徐坤视线所及,哪里有笑声哪里就有那个人。

      真吵啊。

      他放下酒盏,感觉到那种熟悉的不耐烦。

      诸事无趣。

      连中三元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  小小从九品,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。

 

       蔡徐坤前十九年的人生顺风顺水。三代翰林,师从巨儒。十五岁连中两元。哪怕不愿做官,家人也从未有过担忧,少年心中自有城府,谁提起蔡大人幼子不抚须夸声好?连那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惊艳,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

      直到外界风传少年郎迷上梨园戏子,蔡尚书都没太当回事,只觉少年心性不定,玩儿过一阵就过了。却在那天无意去书房,看到满桌新作的唱白和词曲,署名正是红满长安的“葵”,才幡然醒悟怒发冲冠。

      那是蔡徐坤十六年来,第一次跪祠堂。门口值守的小厮昏昏欲睡,蔡徐坤从窗户跳出去,连蛙鸣都未曾惊动。

     他想起头一日递给梨园的拜帖,那个帖子辗转落入父亲手里,又被他摔在脸上,怒斥荒唐。

     那时候,他在想什么?

     他在想,梦蝶看到了帖子么。

     若是看到了,今夜自己岂不是失约?

     若是没看到,那丢了拜帖的她是否被人为难?

    月满星稀,没有想象中的疾风骤雨,那是再过清朗不过的一个夜晚。他翻出院墙,背上是鞭笞的伤,心里是想见的人,没有马车,没有灯,他一步一步向梨园走去。

     想她今晚是否会唱自己写的词,她是否,会看向台下一眼。

 

评论(5)

热度(67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